天理無情人有情，有情人釋心中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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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理無情人有情，有情人釋心中疑
玉笙一邊自我安慰，一邊卻因為墨炎的話，全身冰涼猶如墮入了冰窖，臉上好不容易恢覆的血色倏地又變回蒼白。
“你混蛋！還好你混蛋……”他呢喃了一遍，身體搖晃了兩下，又重重地摔回了床上。
墨炎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玉笙這那句“混蛋”，嘴角剛要勾起一抹自嘲，接著就是“乓”地一記聲響。
他心裏一驚，立刻停步回身，果然看到玉笙躺在床上，仿若毫無知覺。
“小玉兒！小楠！！”墨炎將玉笙的抱起來，讓他靠在自己身上，只感覺懷中人昏昏沈沈，了無生氣。
“你再不起來，我就告訴曾離了！”墨炎惡狠狠地威脅他。
見玉笙依然毫無反應，墨炎這才慌了起來：“對不起、對不起，你醒醒，罵我兩句，打我兩下。”他將右手抵在玉笙的背部，將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傳給他
——不要有事，你千萬不要有事。
“啊……”聽到懷中人有了反應，感覺那身體不覆冰涼，墨炎在某個剎那幾乎陷入停頓的心這才慢慢恢覆了跳動。
墨炎咽了咽口水，有些心虛：“小玉兒，你醒了？”
他連說話都小心翼翼，生怕一個不當心就把這人的魂魄給吹散了，再也找不到了。
玉笙慢慢擡起頭看了墨炎一眼，驀地睜大眼睛，十分驚恐的樣子。
“怎麽了？”墨炎聲音輕柔地問。
“你走開，你走啊 ……你怎麽回來了？”玉笙一把推開墨炎。
墨炎一個不防跌坐在床頭，而他自己則退到了床另一頭將身體縮在棉被裏裹成一團。
不要，不要靠近。
“你是在怕我嗎？”墨炎望著他——你可知這天下最不舍得傷害你的人就是我了？
“我不會走了，我陪著你。”墨炎斂下失望，好聲好氣地哄著。
玉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：“多謝公子方才施救之恩，我們兩個人扯平了。”
墨炎扯了扯他的衣袖：“小玉兒——”
玉笙用力拉回：“公子滿洛陽去尋，有的是人可以給您當玩物，莫要糟踐了玉笙也糟踐了公子自己。”
“本公子就是非你不可。”墨炎的話一說出口，就知道說錯話了。
玉笙眼中都是陰霾：“請公子自重！玉笙雖然身份低賤，但是到底還是風渺山莊的人，不是隨便可以欺負的。”
墨炎想靠近他，卻見玉笙又往後一縮:“小玉兒你聽我說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墨公子，我們兩不相欠，你為什麽偏偏要來招惹我？”玉笙聲音低沈，毫無感情。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，你別生氣。”墨炎看到玉笙真真無情的樣子，腦子裏“嗡”地一聲，連自己的聲音都快找不到了。
“滾。”玉笙吐出了一個字。
“你、你說什麽？”墨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玉笙不便起來相送，還請墨公子自行離開！”
“好，我走。”墨炎一起身就瞥到玉笙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，突然又坐回了床上。
玉笙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，“唰”地擡起頭望著他。
墨炎問他：“可是你在這裏，我走去哪裏呢？”
“春歸樓這麽大，再不濟天下之大，自有人願意給墨公子賞玩。”玉笙低聲說。
墨炎認真地說：“自是有人願意，可我不願意。我從沒有覺得你身份低，也不想糟踐你，也沒有把你當做玩物，那是氣話知道嗎？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，你明白嗎？”
他沈著聲似乎隱隱有怒氣。
“是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，普天之下，好女千萬，你何必要選我？”
“你沒生我氣？”墨炎楞住，一下子沒明白他顛來倒去的意思。
玉笙勾了勾唇角：“我只是一個下人，有什麽生氣不生氣的，你走吧。”
“我不是說過了，這次我不會走了，我陪著你。”墨炎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。
“你……”玉笙擡頭正好看到墨炎輕佻的笑容，眼圈立刻紅了一半。
——為什麽不走？你不走我怎麽辦？
“怎麽了？哎——別呀。”墨炎最受不得他這般模樣，好似受了天大的欺負：“我有這麽讓人討厭嗎？你與木子殊不是親近的很嗎？”
玉笙忍不住反問：“你和他怎麽一樣呢？”
“是啊……”玉笙沒想到他的隨口一問，就將墨炎傷的體無完膚。
墨炎怔怔站了幾秒，默默走到桌邊用雙手捂住冰涼的水壺，過了一會兒壺中傳來水漸漸沸騰的聲響。
“等等起床了記得喝一杯熱茶水，別躺太久，不然一會兒又冷了就沒人給你熱了。”
他背對著玉笙，想等他開口，見玉笙絲毫沒有留他的意思，有些黯然地說：“那我走了，你好好休息。”
玉笙看著這人頎長的背影，突然有一種他走了以後就再也不會回頭的錯覺。
他想起身抓住眼前即將離去的人，卻被床邊的凳子絆了一跤，眼看就要跌倒了，但還未來得及感覺到疼痛就被扯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。
感覺到墨炎一手搭上自己的肩，一手勾住做自己的腰，將自己半摟在懷裏。
“你、放開！”這樣暧昧的動作使玉笙臉上的紅暈又增了一層。
“你這樣我會忍不住的。”墨炎在玉笙耳邊低問了一句。
“這次可是你自己留我的。”墨炎笑得一臉輕松，“之前你救了我，剛才我救了你，現在我們連人帶命都是彼此的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？”墨炎將玉笙扶好，嘴角勾起計謀得逞的笑容。
事到如今，玉笙如果還不懂那就是個傻子了，可是他依然不信，不信墨炎會在百花叢中選擇了自己，也擔心那個入地獄下油鍋的會成真。
他看著墨炎，一字一句：“好，你如果不怕我也不怕。”
“不怕什麽？小玉兒你說清楚？”墨炎微微遲疑，但卻有一種類似於欣喜的感情籠罩上心頭：“小玉兒你是說你接受我了嗎？你是這個意思嗎？”
墨炎的話中有八分的小心翼翼和兩分的難以置信。
玉笙雙手抓緊了墨炎的衣衫，低著頭聲音微微哽咽：“我不知道要怎麽樣怎麽樣才能拒絕你，可能是我自己也不想拒絕。”
“你愛我嗎？”墨炎輕聲問他。
“不，我恨你！”玉笙松開的手握成拳頭：“你帶我去青樓，你將我留給暖玉她們，你趁我不備強吻我，你知不知道我夢到你被閻王帶走的時候有多害怕？可我一醒來就被你一頓羞辱 ，墨炎你混蛋!”
他一拳拳用盡力氣砸在墨炎身上，奈何墨炎似乎一絲疼痛也似沒覺得。
“是是是，是我不好，我的錯，你別弄疼了你自己。”墨炎伸出左手一下就制住了玉笙，心疼地說。
墨炎輕輕地將身前的人抱入懷中，見他沒有反抗的意思，才小心翼翼地收緊雙臂，輕嘆了口氣：“我又何嘗不是好恨你呢？”
玉笙聞言全身輕輕一震，撇過臉去。
“我恨你總是避開我，我恨你在意木子殊、在意曾離卻偏偏不在意我，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不能第一個想起我，更恨你能如此輕易地挑起我的欲望，讓我面對佳人都不能人道。”墨炎將頭埋在玉笙頸間，悶悶地說。
“你、在、說、什、麽？”玉笙回過頭看著墨炎一字一頓地問。
“難道我在說什麽你還不清楚嗎？”墨炎看著他的眼睛，“我和冰冰，什麽也沒有做。”
“我清楚什麽？如果我清楚我怎麽會跑出來找你？如果不在意你我怎麽會在少爺失蹤生死未蔔的時候還總是想著你？”玉笙低下頭，渾身輕顫。
“別哭，對不起、對不起……”墨炎還有些如在夢中，他從沒有過這種頭暈乎乎地幾乎不知所措的感覺。
“我才沒有哭，少爺說過‘男兒有淚不輕彈’。”玉笙擡起頭強裝鎮定，但眼圈的微紅卻難以瞞人。
“可是喜歡又怎麽樣？”玉笙嗤笑一聲。
“小玉……楠……你……”墨炎驚地起身後退了兩步，“哐”地撞在一張齊腰床櫃上，卻兀不自知。
“你這是在耍我嗎？”情緒起伏之大幾乎快觸及墨炎的心理極限。
玉笙喉頭發緊：“我們是人，怎麽和天理鬥？總有一天我夢中的場景會實現的。我不想你因為我而被人恥笑，我也沒有那個膽子……”
聽到他這些話，生怕心中的激緒會嚇壞眼前的人，墨炎平覆了一下心情才擡起頭：“我不問老天爺，我只問你：你告訴我，我該怎麽樣你才信我，才不會對我的話無動於衷？”
“你不怕，我怕。”玉笙知道自己不僅僅是怕天理怕天罰，他更怕墨炎。是他情場經歷不夠豐富，他實在搞不清面前時而深情時而無情的人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。
之前墨炎說他是玩物那番話已經足以打破他所有的希望，他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了。
他本就配不上墨炎，更不敢奢求他的愛，逃開就好了，逃開就可以忘記了，忘記了就解脫了。
“你聽我說！”墨炎抓住他的雙手，目不轉睛地望著他。
“你……”玉笙的身體不自在地動了動。
“你剛才說你也喜歡我，對不對？”墨炎一點點地彎下身子，幾乎和玉笙鼻尖相對，他眼中笑意盎然。
玉笙輕輕倒吸了一口涼氣，眼中閃爍著迷茫和驚惶。
墨炎突然發現，美人計對玉笙最有效。
見他沒有反抗和打斷自己的意思，墨炎繼續說：“放心吧，我不逼你做任何事，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，好麽？”
“……恩。”玉笙不自覺地就答應了他的要求。
“你知不知道，從小到大愛我的人不知凡幾，確實過去那些年我也浪跡花叢，名聲太差，比不得你的曾離少爺可靠。但你是第一個我想真心去愛去珍惜的人，我跟你保證，也是最後一個。”
墨炎說到此處玉笙的眼睛驀地睜大，滿是不可置信，墨炎將手覆在玉笙雙眼上，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說：“別這樣看著我，我會害羞的。”
感覺到玉笙撲閃的睫毛輕輕擦過自己的手心，墨炎忍不住心猿意馬。
他深呼吸了幾下，繼續說：“也許正因為太過在意了，所以變得異常的敏感，總覺得你心裏有其他人，而不是我。而且你總是避開我，你知道我、我有多難過嗎？我哪裏有過這麽窩囊的時候？剛剛真的是怒極攻心了才說了那番混賬話的，絕對不是真的，你忘掉它。”墨炎將手從玉笙臉上拿開，望著他的雙眼真摯地問。
“騙人！可是你昨夜明明和冰冰姑娘她……”玉笙自知失言，輕咬著嘴唇不再言語。
突然聽到冰冰的名字，墨炎不禁一楞——他剛剛已經和玉笙說過了呀，自己和冰冰什麽也沒做。
見墨炎半晌無語，玉笙有些懊悔和黯然地低下頭——果然啊！
玉笙擡起頭望著墨炎，故作輕松道：“男歡女愛，人之常情。”
玉笙知道愛這樣一個人太痛苦，他的一句話可以把你帶入天堂也可以把你打入地獄。
所以理智告訴他，卑賤之人不要妄想上天，不然下一次進地獄的時候，會不習慣的。
可是他微紅的眼圈，顫抖的語調，勉強的笑容，這一切的異常墨炎怎麽能看不出來？
“你考慮曾離、考慮冰冰，那你考慮過我嗎？你就不怕我傷心嗎？”墨炎滿是委屈地說：“什麽男歡女愛，我都說了，我面對她根本不能……我滿腦子都是你，如何歡愛？”
玉笙此刻腦海中一片空白，也不知自己想說什麽。
“冰冰是個好姑娘沒錯，但是好姑娘太多，可她們都不是你。”墨炎輕輕抱住玉笙：“我只想和你歡愛。”
“我，我……”玉笙紅著臉慌亂地說，“胡說！你……”
玉笙剛要辯駁卻正好對上了墨炎灼灼如火的目光，眼神立刻慌亂地飄向別處，“你、你看別的地方。”
“我和冰冰真的沒什麽。”墨炎知道這是玉笙心中的刺，他必須拔掉。
“好，我信你了。”玉笙點點頭，墨炎連“不能人道”這四個字都說出來了，玉笙也不得不信了。
墨炎輕笑一笑，右手卷起玉笙的一撮長發把玩起來，發質微微泛黃並沒有那麽亮澤，卻柔軟如嬰孩，讓他的心也漸漸柔軟起來。
他低聲溫柔地問：“小楠，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？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對你是真心的。”
突然想到解毒的事情，墨炎馬上說：“對了，我今晚帶你去一個地方，去了你就信我了。”
“可是我想在這裏等著少爺回來。”玉笙半是堅定半是商量地看著墨炎。
“就答應我嘛，小楠。”墨炎對上玉笙的雙眼，話語中是濃濃的祈求，但眼神中卻顯示出不容抗拒的光芒。
“……好吧。”玉笙有些委屈：“那速去速回可以嗎？”
“放心，曾離不會有事的，我一定能找到他，還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少爺！你信我。”墨炎安慰似地拍了拍玉笙的肩膀。
“你才蹦啊跳的呢，少爺才不會。”不知為什麽聽到墨炎的話，玉笙的擔心一下被撫平了，有一種莫名的安心覆蓋了自己。
“好好好，你最偏心！”墨炎揉了揉玉笙的頭。
——今晚就幫你解毒，把我的心頭血給你，我保證以後的每一天你都活蹦亂跳無災無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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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笙一邊自我安慰，一邊卻因為墨炎的話，全身冰涼猶如墮入了冰窖，臉上好不容易恢覆的血色倏地又變回蒼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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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炎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玉笙這那句“混蛋”，嘴角剛要勾起一抹自嘲，接著就是“乓”地一記聲響。
他心裏一驚，立刻停步回身，果然看到玉笙躺在床上，仿若毫無知覺。
“小玉兒！小楠！！”墨炎將玉笙的抱起來，讓他靠在自己身上，只感覺懷中人昏昏沈沈，了無生氣。
“你再不起來，我就告訴曾離了！”墨炎惡狠狠地威脅他。
見玉笙依然毫無反應，墨炎這才慌了起來：“對不起、對不起，你醒醒，罵我兩句，打我兩下。”他將右手抵在玉笙的背部，將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傳給他
——不要有事，你千萬不要有事。
“啊……”聽到懷中人有了反應，感覺那身體不覆冰涼，墨炎在某個剎那幾乎陷入停頓的心這才慢慢恢覆了跳動。
墨炎咽了咽口水，有些心虛：“小玉兒，你醒了？”
他連說話都小心翼翼，生怕一個不當心就把這人的魂魄給吹散了，再也找不到了。
玉笙慢慢擡起頭看了墨炎一眼，驀地睜大眼睛，十分驚恐的樣子。
“怎麽了？”墨炎聲音輕柔地問。
“你走開，你走啊 ……你怎麽回來了？”玉笙一把推開墨炎。
墨炎一個不防跌坐在床頭，而他自己則退到了床另一頭將身體縮在棉被裏裹成一團。
不要，不要靠近。
“你是在怕我嗎？”墨炎望著他——你可知這天下最不舍得傷害你的人就是我了？
“我不會走了，我陪著你。”墨炎斂下失望，好聲好氣地哄著。
玉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：“多謝公子方才施救之恩，我們兩個人扯平了。”
墨炎扯了扯他的衣袖：“小玉兒——”
玉笙用力拉回：“公子滿洛陽去尋，有的是人可以給您當玩物，莫要糟踐了玉笙也糟踐了公子自己。”
“本公子就是非你不可。”墨炎的話一說出口，就知道說錯話了。
玉笙眼中都是陰霾：“請公子自重！玉笙雖然身份低賤，但是到底還是風渺山莊的人，不是隨便可以欺負的。”
墨炎想靠近他，卻見玉笙又往後一縮:“小玉兒你聽我說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墨公子，我們兩不相欠，你為什麽偏偏要來招惹我？”玉笙聲音低沈，毫無感情。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，你別生氣。”墨炎看到玉笙真真無情的樣子，腦子裏“嗡”地一聲，連自己的聲音都快找不到了。
“滾。”玉笙吐出了一個字。
“你、你說什麽？”墨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玉笙不便起來相送，還請墨公子自行離開！”
“好，我走。”墨炎一起身就瞥到玉笙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，突然又坐回了床上。
玉笙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，“唰”地擡起頭望著他。
墨炎問他：“可是你在這裏，我走去哪裏呢？”
“春歸樓這麽大，再不濟天下之大，自有人願意給墨公子賞玩。”玉笙低聲說。
墨炎認真地說：“自是有人願意，可我不願意。我從沒有覺得你身份低，也不想糟踐你，也沒有把你當做玩物，那是氣話知道嗎？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，你明白嗎？”
他沈著聲似乎隱隱有怒氣。
“是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，普天之下，好女千萬，你何必要選我？”
“你沒生我氣？”墨炎楞住，一下子沒明白他顛來倒去的意思。
玉笙勾了勾唇角：“我只是一個下人，有什麽生氣不生氣的，你走吧。”
“我不是說過了，這次我不會走了，我陪著你。”墨炎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。
“你……”玉笙擡頭正好看到墨炎輕佻的笑容，眼圈立刻紅了一半。
——為什麽不走？你不走我怎麽辦？
“怎麽了？哎——別呀。”墨炎最受不得他這般模樣，好似受了天大的欺負：“我有這麽讓人討厭嗎？你與木子殊不是親近的很嗎？”
玉笙忍不住反問：“你和他怎麽一樣呢？”
“是啊……”玉笙沒想到他的隨口一問，就將墨炎傷的體無完膚。
墨炎怔怔站了幾秒，默默走到桌邊用雙手捂住冰涼的水壺，過了一會兒壺中傳來水漸漸沸騰的聲響。
“等等起床了記得喝一杯熱茶水，別躺太久，不然一會兒又冷了就沒人給你熱了。”
他背對著玉笙，想等他開口，見玉笙絲毫沒有留他的意思，有些黯然地說：“那我走了，你好好休息。”
玉笙看著這人頎長的背影，突然有一種他走了以後就再也不會回頭的錯覺。
他想起身抓住眼前即將離去的人，卻被床邊的凳子絆了一跤，眼看就要跌倒了，但還未來得及感覺到疼痛就被扯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。
感覺到墨炎一手搭上自己的肩，一手勾住做自己的腰，將自己半摟在懷裏。
“你、放開！”這樣暧昧的動作使玉笙臉上的紅暈又增了一層。
“你這樣我會忍不住的。”墨炎在玉笙耳邊低問了一句。
“這次可是你自己留我的。”墨炎笑得一臉輕松，“之前你救了我，剛才我救了你，現在我們連人帶命都是彼此的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？”墨炎將玉笙扶好，嘴角勾起計謀得逞的笑容。
事到如今，玉笙如果還不懂那就是個傻子了，可是他依然不信，不信墨炎會在百花叢中選擇了自己，也擔心那個入地獄下油鍋的會成真。
他看著墨炎，一字一句：“好，你如果不怕我也不怕。”
“不怕什麽？小玉兒你說清楚？”墨炎微微遲疑，但卻有一種類似於欣喜的感情籠罩上心頭：“小玉兒你是說你接受我了嗎？你是這個意思嗎？”
墨炎的話中有八分的小心翼翼和兩分的難以置信。
玉笙雙手抓緊了墨炎的衣衫，低著頭聲音微微哽咽：“我不知道要怎麽樣怎麽樣才能拒絕你，可能是我自己也不想拒絕。”
“你愛我嗎？”墨炎輕聲問他。
“不，我恨你！”玉笙松開的手握成拳頭：“你帶我去青樓，你將我留給暖玉她們，你趁我不備強吻我，你知不知道我夢到你被閻王帶走的時候有多害怕？可我一醒來就被你一頓羞辱 ，墨炎你混蛋!”
他一拳拳用盡力氣砸在墨炎身上，奈何墨炎似乎一絲疼痛也似沒覺得。
“是是是，是我不好，我的錯，你別弄疼了你自己。”墨炎伸出左手一下就制住了玉笙，心疼地說。
墨炎輕輕地將身前的人抱入懷中，見他沒有反抗的意思，才小心翼翼地收緊雙臂，輕嘆了口氣：“我又何嘗不是好恨你呢？”
玉笙聞言全身輕輕一震，撇過臉去。
“我恨你總是避開我，我恨你在意木子殊、在意曾離卻偏偏不在意我，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不能第一個想起我，更恨你能如此輕易地挑起我的欲望，讓我面對佳人都不能人道。”墨炎將頭埋在玉笙頸間，悶悶地說。
“你、在、說、什、麽？”玉笙回過頭看著墨炎一字一頓地問。
“難道我在說什麽你還不清楚嗎？”墨炎看著他的眼睛，“我和冰冰，什麽也沒有做。”
“我清楚什麽？如果我清楚我怎麽會跑出來找你？如果不在意你我怎麽會在少爺失蹤生死未蔔的時候還總是想著你？”玉笙低下頭，渾身輕顫。
“別哭，對不起、對不起……”墨炎還有些如在夢中，他從沒有過這種頭暈乎乎地幾乎不知所措的感覺。
“我才沒有哭，少爺說過‘男兒有淚不輕彈’。”玉笙擡起頭強裝鎮定，但眼圈的微紅卻難以瞞人。
“可是喜歡又怎麽樣？”玉笙嗤笑一聲。
“小玉……楠……你……”墨炎驚地起身後退了兩步，“哐”地撞在一張齊腰床櫃上，卻兀不自知。
“你這是在耍我嗎？”情緒起伏之大幾乎快觸及墨炎的心理極限。
玉笙喉頭發緊：“我們是人，怎麽和天理鬥？總有一天我夢中的場景會實現的。我不想你因為我而被人恥笑，我也沒有那個膽子……”
聽到他這些話，生怕心中的激緒會嚇壞眼前的人，墨炎平覆了一下心情才擡起頭：“我不問老天爺，我只問你：你告訴我，我該怎麽樣你才信我，才不會對我的話無動於衷？”
“你不怕，我怕。”玉笙知道自己不僅僅是怕天理怕天罰，他更怕墨炎。是他情場經歷不夠豐富，他實在搞不清面前時而深情時而無情的人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。
之前墨炎說他是玩物那番話已經足以打破他所有的希望，他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了。
他本就配不上墨炎，更不敢奢求他的愛，逃開就好了，逃開就可以忘記了，忘記了就解脫了。
“你聽我說！”墨炎抓住他的雙手，目不轉睛地望著他。
“你……”玉笙的身體不自在地動了動。
“你剛才說你也喜歡我，對不對？”墨炎一點點地彎下身子，幾乎和玉笙鼻尖相對，他眼中笑意盎然。
玉笙輕輕倒吸了一口涼氣，眼中閃爍著迷茫和驚惶。
墨炎突然發現，美人計對玉笙最有效。
見他沒有反抗和打斷自己的意思，墨炎繼續說：“放心吧，我不逼你做任何事，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，好麽？”
“……恩。”玉笙不自覺地就答應了他的要求。
“你知不知道，從小到大愛我的人不知凡幾，確實過去那些年我也浪跡花叢，名聲太差，比不得你的曾離少爺可靠。但你是第一個我想真心去愛去珍惜的人，我跟你保證，也是最後一個。”
墨炎說到此處玉笙的眼睛驀地睜大，滿是不可置信，墨炎將手覆在玉笙雙眼上，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說：“別這樣看著我，我會害羞的。”
感覺到玉笙撲閃的睫毛輕輕擦過自己的手心，墨炎忍不住心猿意馬。
他深呼吸了幾下，繼續說：“也許正因為太過在意了，所以變得異常的敏感，總覺得你心裏有其他人，而不是我。而且你總是避開我，你知道我、我有多難過嗎？我哪裏有過這麽窩囊的時候？剛剛真的是怒極攻心了才說了那番混賬話的，絕對不是真的，你忘掉它。”墨炎將手從玉笙臉上拿開，望著他的雙眼真摯地問。
“騙人！可是你昨夜明明和冰冰姑娘她……”玉笙自知失言，輕咬著嘴唇不再言語。
突然聽到冰冰的名字，墨炎不禁一楞——他剛剛已經和玉笙說過了呀，自己和冰冰什麽也沒做。
見墨炎半晌無語，玉笙有些懊悔和黯然地低下頭——果然啊！
玉笙擡起頭望著墨炎，故作輕松道：“男歡女愛，人之常情。”
玉笙知道愛這樣一個人太痛苦，他的一句話可以把你帶入天堂也可以把你打入地獄。
所以理智告訴他，卑賤之人不要妄想上天，不然下一次進地獄的時候，會不習慣的。
可是他微紅的眼圈，顫抖的語調，勉強的笑容，這一切的異常墨炎怎麽能看不出來？
“你考慮曾離、考慮冰冰，那你考慮過我嗎？你就不怕我傷心嗎？”墨炎滿是委屈地說：“什麽男歡女愛，我都說了，我面對她根本不能……我滿腦子都是你，如何歡愛？”
玉笙此刻腦海中一片空白，也不知自己想說什麽。
“冰冰是個好姑娘沒錯，但是好姑娘太多，可她們都不是你。”墨炎輕輕抱住玉笙：“我只想和你歡愛。”
“我，我……”玉笙紅著臉慌亂地說，“胡說！你……”
玉笙剛要辯駁卻正好對上了墨炎灼灼如火的目光，眼神立刻慌亂地飄向別處，“你、你看別的地方。”
“我和冰冰真的沒什麽。”墨炎知道這是玉笙心中的刺，他必須拔掉。
“好，我信你了。”玉笙點點頭，墨炎連“不能人道”這四個字都說出來了，玉笙也不得不信了。
墨炎輕笑一笑，右手卷起玉笙的一撮長發把玩起來，發質微微泛黃並沒有那麽亮澤，卻柔軟如嬰孩，讓他的心也漸漸柔軟起來。
他低聲溫柔地問：“小楠，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？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對你是真心的。”
突然想到解毒的事情，墨炎馬上說：“對了，我今晚帶你去一個地方，去了你就信我了。”
“可是我想在這裏等著少爺回來。”玉笙半是堅定半是商量地看著墨炎。
“就答應我嘛，小楠。”墨炎對上玉笙的雙眼，話語中是濃濃的祈求，但眼神中卻顯示出不容抗拒的光芒。
“……好吧。”玉笙有些委屈：“那速去速回可以嗎？”
“放心，曾離不會有事的，我一定能找到他，還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少爺！你信我。”墨炎安慰似地拍了拍玉笙的肩膀。
“你才蹦啊跳的呢，少爺才不會。”不知為什麽聽到墨炎的話，玉笙的擔心一下被撫平了，有一種莫名的安心覆蓋了自己。
“好好好，你最偏心！”墨炎揉了揉玉笙的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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